距今14年前,凱和那個怪物在同一時期誕生了。
結婚後不久的阿爾伯特,爲了保護妻子和肚子裡的孩子,爲了保護主人,下定決心討伐怪物,和妻子約定一定會回去。
「……要讓出生的孩子看到父親的臉啊……」
爲了守護那個約定,身爲騎士團團長的梵庫萊特家當時的家主保護了阿爾伯特,家主代替他死去了。
把臨終的話告訴了家主的夫人,那位大人流著淚笑了。
「真像那個人會做的事啊!」
那句話讓阿爾伯特獲得了多大的救贖啊。
後來,作爲家主的羅威爾也魔力枯竭倒下了。
持續等待著去到精靈界沒回來的主人的10年,那對於阿爾伯特來說是很漫長的歲月。
存活下來的阿爾伯特,被執念所囚禁,認爲自己必須保護這個家。
阿爾伯特無法忘記那時的無法保護的遺憾。
能像現在這樣和家人在一起,能像這樣度過時光,全都是託了梵庫萊特家的福。
因爲自己當時沒有派上用場,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想幫上忙,卻差點失足了。
那是4年前,被艾琳拯救的那件事。
當時看不清眼前的事,被執念控制,險些把重要的事物全部弄丟。
這次一定要——懷著這樣的想法,和兒子正面交談了。
結束了關於識別急救的商討,接下來要將得出的結果傳達給治療師們。
那天,塞維爾叔叔和他的護衛阿爾伯特,父親和我,還有範和凱駕著馬車朝著醫院趕去。
「說起來,阿爾伯特叔叔已經結婚了呢……」
我通過馬車上的小窗戶,突然露出臉一動不動地盯著阿爾伯特。
握著繮繩的車伕笑了起來,坐在他旁邊的阿爾伯特撓了撓頭,有些消沉。
「……我看起來像單身漢嗎?」
「嗯,與其說這種感覺,不如說是投身於工作中,感覺不像有女人的樣子。」
車伕和塞維爾聽了我的話大笑起來。
車伕甚至笑到發抖了。
這種情況也就說明,在某種意義我猜對了吧。
「阿爾伯特的太太是個沉穩而有膽量的人呢。阿爾伯特是個妻管嚴哦。」
「喂,等一下!」
「這是事實吧!」
阿爾伯特找不到什麼能反駁哈哈大笑的車伕的話,嘆了一口氣。
我一邊看著窗外,一邊趣味盎然地聽著那些話。
「艾琳,太沒禮貌了哦。」
父親突然托住我的腋下,把我放在了腿上上。
馬車雖然在咯噔咯噔地搖晃著,不過,由於坐在父親腿上所以屁股並不疼。
順便一說,在馬車裡的是父親、我、塞維爾和凱。
範在警戒著周圍,在馬車的屋頂上隱藏了自己,並做出了魔法陣。
我知道他稍微用風的力量輔助著這輛馬車。
因爲範是善良的孩子,所以在減輕著馬的負擔吧。
父親把下巴放在我的頭上,那麼在意阿爾伯特的事嗎?我有點慪氣。
那件事已經過去四年了,但父親的看法一旦在腦海中紮根就會維持相當長了,也沒辦法啊。
但是不是會很讓人在意嗎,我的內心騷動起來。
居然能讓那個頑固的阿爾伯特變成妻管嚴,一定是相當厲害的人呢,我的想像活躍起來。
「那個……這樣說起母親的事,感覺有點不好意思。」
凱對於被父親欺負的事似乎有些尷尬。
「阿爾伯特叔叔果然抬不起頭來嗎?」
「是這樣的。」
不小心隨口答道的凱,立刻用手遮住自己的嘴,不過已經晚了。
我笑了出來。
「這樣啊。但是阿爾伯特大叔的話感覺很適合那樣的人呢!」
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,非常想要見一面啊。
我這樣想的事,好像傳達給了凱。
「下次要來我家嗎?我把媽媽介紹給你。」
「真的嗎!?」
一聽到這句話,父親抱住我的胳膊突然僵硬了。
「居然說要把女兒介紹給你的母親……?」
我向不知道想到哪去了的父親投去無語的目光,凱則紅著臉慌慌張張地解釋著。
「不,不是!我沒有這個意思!!」
「還太早了!!」
父親的一聲喝得震耳欲聾。
耳朵好疼。
「父親大人,太吵了。」
「好過分!」
父親說著別這麼說嘛,緊緊地抱住我,蹭著臉頰。
「……兄長大人是被艾琳管著呢!」
塞維爾的一句話在馬車中回響著。
父親也停止了蹭臉,思考著什麼事。
「如果是艾琳的話,被訓斥也行吧!」
對露出了笑容的父親,還是遠離這腦筋脫線的人。
到達醫院後,在醫院工作的治療師和護士總是全體出動迎接。
「明明說過只要院長來迎接就行了……」
但似乎基本上領主到來,都會大肆宣傳。
特別是對於想隱藏我的存在的父親他們來說,會這樣想也是沒有辦法的。
但是治療師們只是純粹地愛慕著父親他們,所以也並不是不能理解治療師們的心情。
「今天來是有重要的商談。好了,大家都回到工作崗位吧!」
塞維爾熟練地拍著手趕人,除了院長,其他治療師們都行了個禮就走了。
「非常抱歉。」
「沒關係,別介意。今天有個重要的事要說。借一下會議室。」
得到了「謹遵吩咐」的回覆後,大家都進入了房間。
「公主大人,我去警戒周圍了。」
我對突然出現的範說著那就拜託你了。
「有什麼事請務必叫我。」
「好的。範君也要小心啊!」
我笑了一下,然後範摸了摸我的頭,就消失了。
在後面看著二人的情況的凱皺起了眉頭。
自己也想得到那份信賴,凱這樣下定了決心。
在領地的某個角落,男人們正在說話。
那裡是昏暗的小巷,四周沒有人的跡象。
「在梵庫萊特家有傳聞的藥師嗎?」
「好像是個非常討厭人類的人。也有傳言說是精靈。」
「怎麼回事?」
「據內部消息說,提取傳說中的藥物的是梵庫萊特家的公主。傳言說,和那個公主簽訂契約的精靈,製作了藥然後交給公主。」
「……」
那個傳言的可信度很高。
那個家裡有和大精靈簽訂契約的英雄。
從血脈看來,有那個可能性也不奇怪。
「那麼,爲了讓那個精靈聽話,公主是必要的,是嗎?」
「應該是這樣……」
「但是要怎麼辦?從某種意義上說,梵庫萊特家就像要塞一樣。聽說那裡的女僕們都很擅長戰鬥。」
「不,沒關係的。那裡的公主會親自把藥送到醫院。好像會爲了送藥而去城鎮裡……」
聽到男人冷笑著說的報告,聽取報告的男人也笑了。
完成了家庭教師的課題的拉菲莉亞,從女僕那裡得知了有加迪艾爾王子的來信,並拿到了用火漆章封好的信封。
「加迪艾爾的?有什麼事呢?」
「……大小姐,不加上殿下的敬稱有點。」
「好煩啊。加上殿下的話,不就和拉斯艾爾重覆了嗎?因爲是朋友所以沒關係的。我被加迪艾爾他們允許這樣稱呼了。你能不要插嘴嗎?」
無視了女僕的忠告,拉菲莉亞高興地抱住了信。
說著趕緊出去,把女僕都趕走後,拉菲莉亞用拆信刀打開了信。
拉菲莉亞打開信後,因爲信的內容睜大了眼睛,臉紅了。
「怎、怎麼辦……要穿什麼去好呢?」
儘管是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,但由於靜不下來而不停地張望著四周。
回想著自己記得的衣服的種類,爲了打扮得可愛一點而慌張起來。
「不行,因爲要偷偷溜出去……」
所以要準備普通市井女孩的可愛的服裝。
拉菲莉亞把信抱在懷中,爲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而激動著。
從風的流動中聽到了什麼聲音,範的耳朵抽動了一下。
那個方向是城郊的一角。
範眯起眼睛,側耳傾聽。
過了一會兒,範皺起眉頭,思考著什麼。
下一個瞬間,突然颳起暴風。
範隨著風消失了。